四海安帮：五爷不给力
1
传说中，五爷乔什慕不仅是四海安帮里的第一高手，而且在整个黑道中也是武功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
他曾经以一人之力力挫黑道五大高手，成为每个热血青年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他英俊潇洒桀骜不驯，他冷酷无情心狠手辣……
实际上——
“刺啦——”没有任何意外的，明媚手中的剑长驱直入刺入了乔什慕的胸口。
五爷仰天倒地，微弱气息断断续续，“死了一个我……四海安帮会有千千万万个我站起来……”
明媚冷冷看着他。
他奋力拔出西洋剑，掷在地上，“你逃不掉的……天涯海角，都逃不掉……”
明媚继续冷冷看着他。
中了一剑几乎断气的乔五爷，拼着最后一口气放足五分钟的狠话。直到时钟敲响五下，乔什慕的戏码落幕，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妈的，终于到点了，老子的妞儿等得快不耐烦了。你把东西收拾下，待会儿到酒店和我汇合。”
“你连一个简单剑式都未学完。”
“没办法。”他耸肩承认，“爷天生愚钝，且所有精力都花在女人身上。”
他钻入跑车离去。
过一会儿，这辆深蓝色的骚包跑车又倒回原地，乔什慕探出头来推高墨镜，“很多人等着暗杀我，你给我快点啊，爷我缺了你没安全感啊。”
隋明媚之所以能给他安全感，是因为她是他的贴身保镖。
五爷乔什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男子。
隋明媚，才是那个以一敌五的高手。
出身正规武馆的隋明媚，奉行武术精神，一身正气，对这份保护和训练黑社会大咖的工作十分困扰，时不时生出助纣为虐的羞愧。
父亲大人说得好，“只要五爷有了自我保护的能力，你便可功成身退了。”偏这位五爷满脑子想得都是美酒佳人，每日的训练是得过且过。她跟了他将近一年，他除了泡妞的功力见长，其他方面都在原地踏步。
因着他的身份，又打不得骂不得，功成身退的那天简直遥遥无期。
长期浸淫黑社会并不是明媚所愿，一年已是极限。
到达酒店，她同乔什慕说：“我能力有限教不了你，你重新雇一个保镖，虽然和我一样优秀的寥寥无几，不过保护你已绰绰有余。”
他在她前头，忽然就停下来，一脸不高兴，“你怎么能在我准备上床的时候说如此煞风景的话？”
酒店走廊的灯光晦暗不明，衬得他的脸色还带着点儿阴沉，好似她刚刚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明媚被他一呛愣了愣，她不比他能言善辩，没有辩驳的急智。待组织好语言，那厢房门已经打开，有浓妆艳抹的女人迫不及待攀上乔什慕的脖子，烈焰红唇贴上来。她见惯这种场面，而她们也已经懂得将形影不离的她当做背景。
隔着一扇不隔音的门板，里面很快传来喘息声和呻吟声。
明媚淡定地看报纸。
这场床戏持续了三个小时还没有结束。他很少有激战这么久的时候，明媚给他计算过，时间最久的一次是两个小时零十分钟。她过去敲门，“乔什慕。”
静悄悄没有动静。
她大惊，推门而入。那女子已不知去向，乔什慕光着身子趴在床上，气息微弱，床单上是大片大片的血渍。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点预兆都没有，她自恃过高的耳力一点用途都没派上。昨天她还嘲笑他，“叫你总有一天死在女人手里。”
忽然就应验了，明媚不知所措。
他是胸口被捅了一刀，失血过多，听说再晚一点送医院就回天乏术了。救过来后他一边调戏护士一边绘声绘色的描述，“当那女的拔出刀子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想和我玩SM，谁知道她是杀手呢。爷英俊潇洒技术又好，她怎么下得了狠手的？”
而后又教育明媚，“你是怎么做人保镖的？我被捅了半个小时后你才发觉不对劲？”
她道：“我以为你还在做。”
“我能做多久你不知道吗？”
小护士惊奇地看着倚门的冷眼女保镖。
明媚眼角终于有些抽搐，咬牙切齿，“五爷，我还真的不知道。”
乔什慕挑了挑眉，转头和小护士说话。明媚的脾气他多少摸清楚，一旦叫他五爷，估摸着离发火也不远了。她使坏的时候也叫他五爷，按着他肩膀温柔地解说一招一式，然后一个过肩摔把他远远甩出去。
他轻易也不敢惹她，她表面上好像谨遵上下有别，其实把对他的不满都存到练武场上用。最惨的一次，他拿她的身材开玩笑，训练的时候，她几乎将他拆骨重组，叫他半个月没力气碰女人。
她大约，是他的克星。
2
说到底，明媚是不希望乔什慕受伤的，至少，不能在她手底下受伤。武馆自有一套规矩，她出了差错无疑是要接受处罚的。
好在跪两个小时也不算什么厉害处罚，她坦然受之。乔什慕在一旁装怜香惜玉，“你意思意思就够了，反正别人也不会知道你跪了多久。”
她斜睨他一眼，“五爷，我们靠的就是自觉。麻烦你回屋好不好，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他眯眯笑，“我这也是为你着想，我一人在屋里要是忽然冒出来个杀手，我这羸弱的身子可怎么招架啊？”顿了顿，他阴阳怪气地补充，“你这样优秀的保镖都没能保护得了我，换了别人我可怎么办啊？”
明媚咬牙，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我一定将功赎罪，叫五爷将来没了保镖也能自保。”
“呵呵呵，明媚真会说笑。”
乔什慕打了个冷颤，打着哈哈以小碎步慢慢慢慢挪回了屋里。也许感受到来自明媚的威胁，五爷乔什慕开始殷勤地抱她大腿。一会儿问她要不要喝水，一会儿问她累不累，一会儿又假惺惺要给她撑伞。
她哭笑不得。这位五爷，到底是有多怕练武？四海安帮的几位爷，哪个不是身手非凡？就他是个奇葩，手无缚鸡之力还在黑社会里活了这么久，还活得不知进取。
头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压根没想到她是动真格的，还笑得跟朵狗尾巴花似的，四处炫耀，“老大真是体恤我，送了个美女供我二十四小时享用。”
她那会子还不能明白“享用”为何意。乔什慕倒是用动作很详尽地解释了这个词语，洗澡的时候喊她进去。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目不斜视告诉他，“公寓里的警报系统非常完备，你尽可安心洗澡。”
他笑得十分灿烂，后来她才知道那种笑容可以用一个词语形容——淫荡。
“有一个好身材的美女在门口守着我，我哪能安心洗澡？”他拽她进池子，一举得手。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干，一时错愕就跌了进去。衣服尽湿，他啧啧称赞“果然是好身材。”说着欺身而来，上下其手。
她做了两个动作，钳住他的双手，然后将他的脑袋摁进水里。
要不是乔什慕奋力昂头喊了一声，“救命啊！”她要是忘记这位色狼是大名鼎鼎的五爷乔什慕，就把他给溺死了。
至此，乔什慕才明白，何谓保镖，何谓女保镖!
大约遭到过明媚太多毒手，加上刚刚被她恐吓，乔什慕心有余悸，在抱完一系列大腿之后甚至纡尊降贵要给她揉膝盖。她只得安慰他，“您老人家出院没几天，我至少会等到你完全康复才下手。”
乔什慕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泪流满面。
也不怪他锲而不舍拍她马屁，曾经有过成功案例。倒不是明媚好打发，而是那会子他的一个兄弟死在警察手里，他情绪低落，难得正经得像个男人。仿佛只有重大事件发生的时候，男人的某些优点如稳重、内敛、细心才在他身上显出来。
这样的乔什慕，反而叫她不知如何应对。
他还一度以为是伏低做小的缘故，扒着这个案例乐此不疲。也不想想，堂堂大武馆出身的从小接受正气、正义、正直教育的她会吃他那一套？
3
第二天去总部开会，他一路叮嘱她无论如何在其他人面前要给足他面子。其实她倒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没给过他面子。她区区小保镖，能掀出什么风浪来？
结果还真就掀了。
一向都是她先下车，确保安全再去替他开门。谁知她待要转身下去，他忽然一把将她抱住，下巴抵住她的肩膀，无论如何叫她挣脱不得。平常也没见他有多大力气，这会儿跟吃了菠菜似的。
车里空间小，她也不好拳脚相加，怒道，“耍什么流氓？放手。”
他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忽然想抱抱你。”
她没觉得煽情，她觉得他简直胆大包天了，敢情好了疮疤忘了痛？其实没什么，回头她给他两巴掌、问候一下他的老二也就完事了。偏偏被三爷瞧见，这位四海安帮最腹黑的三爷借着开会大肆渲染，向众人生动地讲述了风流五爷如何拿下冷艳保镖的故事。
在此之前，明媚被称作五爷唯一翻不过的那座山。
明明是各位爷的大会，她倒成了焦点人物。
乔什慕和她解释，“这群男人唯一的娱乐就是彼此八卦，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把罪魁祸首的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还给明媚一种“反正日后你要对我下手，不如索性多作点孽”的错觉。
明媚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摆一脸理解的神情。这般模样，倒是乔什慕心虚了，“你知道的，我一年之中总会抽风一两次。赶巧了，抱你那会儿我正抽着呢。”
她咧嘴笑，“没事啊。不是就被吃了豆腐吗？不就是被你这等风流大少连累了名声吗？真没事儿。”
跟在乔什慕身边，轻易她是不笑的，要是笑也是冷笑、阴笑、腹黑笑。她是那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型儿，真打算等乔什慕拆了线好好给他点颜色瞧瞧，左右他躲不过。
也活该乔什慕倒霉。
明媚去停车场取车，有浓妆艳抹的女子扑到她脚下哭哭啼啼，“隋小姐我都看到了，你成为五爷的新欢我心服口服。就是请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同我欢好后要我静悄悄从窗户跳出去？为什么不准我出现在公众场合？为什么毫无理由地和我断了来往？”
她怔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女子是传说中捅了乔什慕的那位。
明媚禁不住嗤笑，哈，真是荒唐。
什么抽风什么忽然想抱一抱她，不过是怕她一转身就看到这位被他栽赃陷害的女子。五爷有才华，自导自演了一出被刺杀戏，将她当成傻子一般耍弄。
明媚阴沉着一张脸把车停到乔什慕面前，他耍帅，纵身想跳进车里。她冷不丁给了他一掌，于是处在跳跃姿势中的五爷“咚”一声跌了出去。听得他痛呼出声，“我靠——”
她下车，手掌大力摁在他的胸口，凉凉眼神在他脸上一扫，“五爷既然这么喜欢让人捅一刀，不如我把那姑娘找出来再给你一刀，看你死不死的了。”
是真的生气，他挑战了一个武者最重视的荣誉，他用这招苦肉计嘲笑了明媚的武功。面对保镖的盛怒，五爷仿佛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嬉皮笑脸道：“哎呀，我不过是想证明一下连你都保护不了我，更别谈别人了。”
死不悔改，罪无可恕！
明媚朝他胸口狠狠踹了一脚。虽然是苦肉计，毕竟伤还是有的，一下就渗了血出来。
正赶上一群爷散茶话会，一大帮子爷们就看见五爷乔什慕毫无招架之力被保镖摁在地上扁。五爷最看重的面子工程，算是没有了。还进了医院，小护士一边护理伤口一边喋喋不休地教育他，“不是说过了嘛，没拆线之前不要做剧烈运动。”
他缩着脑袋，拿余光瞥面无表情的明媚姑娘。
虽然私心以为她的脾气暴躁了点，不过这个世界拳头说话，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其实他也老大不高兴的，他看重她的能力是她的荣幸，她还身在福中不知福，日日想着将他训练成金刚功成身退。
他对自己的风流潇洒一向是有信心的，有一阵儿他甚至以为她对他有意思。真是特别拼命，那段风声鹤唳的日子，全靠她保护，她自个儿还一度受了伤。取子弹的时候她一声都没吭，当时他就想这姑娘真是坚强啊坚强，他得给她点精神奖励。
他亲了她一口，他说，“不用客气，你为了我流血流汗，这是应该的。”
然后她一巴掌把他掀到了墙上，幸好抠下来了。
他终于面对了自己自作多情的事实。
4
和隋明媚有关的往事，总是不堪回首。
乔什慕在遭遇了谎言戳破、里子受创面子丢光等一系列打击后，迎来了他的另一个历史性的打击。四海安帮的老大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下了一个命令：在这一年里，每位爷都必须禁酒禁荤禁欲。这无疑等于要了嗜酒好色的乔什慕的命。
多贴切的形容词，嗜酒好色。
明媚终于觉得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帮主大人做了件造福人民的好事。乔什慕每日都在嚎叫：“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怎么过啊？”她听得心中十分舒坦。但她知道乔什慕无论忍得多辛苦都不会偷偷摸摸违反老大的命令，这大约是他唯一的优点。
她同他参加了一个酒会，保镖亦有良好待遇。回来的途中，他每隔十秒钟就看她一眼，是那种光明正大又偷偷摸摸的眼神，眼神中带着点渴望和挣扎，手爪子在皮椅上挠啊挠。
明媚忽然有些警惕了，“你不会是被人下了春药吧？”
“麻烦你的思想不要这么龌龊。人民是多么单纯可爱，请别侮辱他们。”他虽这样说，却是冷不丁凑上来，鼻子狠狠一嗅，“哇靠，你身上的酒味真好闻，是1967的法国红酒。天啊，还有在我国有着悠远历史的茅台和高粱酒。等等，那是什么？鸡尾酒？没有档次的鸡尾酒你也喝？”
她的酒量好，还曾经和乔什慕拼过酒，成为他心口永远的痛。他堂堂四海安帮的五爷，不仅武功比不上人家，连引以为傲的千杯不醉也比不上人家。世上要是多点隋明媚这样的妹子，他估计就自惭形秽的上吊了。
明媚嗤笑，“在酒会上不喝酒难道喝茶吗？”乔什慕一脸幽怨，她恍然悟道，“我倒忘了，你可不就是喝茶了。”
其实她是故意的，这样的机会用一回少一回，得抓紧。
“隋明媚，我觉得……”在她故意的暗讽下，他缓缓说，“为了受尽煎熬的五爷，你应该牺牲一下。”
“什么？”
她尚未反应过来，他的唇便贴上来，舌头灵活地钻入她的口中，目标明确地汲取她口中美酒的芬芳。驱使他干这事的意念是有多强烈？她已经在最快反应之下拿手肘撞击他的胸口，他反而加重了力道，几乎将她压倒在后车椅上。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吻她。有一回拿她做挡箭牌，吻给一个纠缠不休的女子看。这她倒可以理解，连她都嫌那女子麻烦，何况乔什慕？本来说好是借位接吻，谁知挨得太近，睫毛都能触碰，他不知怎么就真的吻了。
很轻柔的一个吻，她在那样的境界下都忘了挣扎。
如果说那是一个纯洁的吻，那么现在这个吻就不纯洁了。因为乔什慕双手不安分地摸到……她的胸！！
“咯波”，车内响起清脆的折裂声。
努力假装无视一切的司机终于忍不住问，“五爷，要掉头去医院吗？”
“谢谢关心，不用！”
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五爷，就是一副吊着手臂被蹂躏过的模样。
其实明媚警告过他很多次，但他嬉皮笑脸风流成性，一时得意忘形就什么都抛到脑后。她给他的惩处十之八九和教训他脱不了关系，也许，打着打着，他就习惯了。
习惯了揩油，然后被揍一顿。
几个要好的弟兄都看得出他喜欢她，纷纷教育他，“既然这样，你就该清心寡欲和其他女子断了关系以表忠心。”
可是，她总是一幅深恶痛绝、毫不在乎的模样，甚至在他肉搏大战的时候淡定地看报纸。她这般可气，他又怎么能甘拜下风表示在乎呢？没错，他承认，这是不喜欢他的表现，然而他入了她的魔障，像个孩子似的独自较劲。
他也怕，如果不找其他女人来分散注意力，他的眼里看到的便只有她，稍稍不慎便露出蛛丝马迹。
有一回差一点就被她发现，她示范跆拳道，离着很近，他连她头发的味道都能闻到。忍不住就凑上去，她正巧儿侧头，将他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那一定是温暖的目光，因为她不自然地后退，有些不知所措。每当他好不容易正经一回，她就是这副样子，好像见了鬼。好在他反应快，陶醉地眯眼，“有一个和我一夜大战五个回合的姑娘用的也是这个味道的洗发水，爷好怀念啊。”
明媚把他丢到了墙上。
5
她总是说要给他找个新保镖，她不会长期留在四海安帮。虽然她说得时候很认真，但他总有办法将她这个念头压下去，当然了，他的办法都不是些什么好办法。不过这回她却是动了真格，乍看到一个36D身材火爆的美女上门他还以为老大解令了，这位忠心的保镖立马给他物色了个货色。
谁知明媚道，“这位是我的师妹柳依依，将接替我的工作二十四小时保护你。”她还意兴阑珊补充，“你风流她也风流，你们会是个好组合。”柳依依很配合地抛给他一个媚眼。
夜间自然睡不安稳，隔着移门听到她窸窸窣窣整理床铺。他回顾自己近期表现，努力想找出她离开的缘由。
然而又不想让自己的挽留显得直白，他斟酌用词，“这个吧……我是个特怕死的人，我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就没人保护得了我。你看你那个师妹，除了放电抖胸还能做什么呀？”
她懒洋洋答，“别小看她，她不比我逊色。我说你不是该乐吗？到哪里去找这么个一人分饰两人的角儿。”
“老大禁欲，我要这么个保镖做什么？”
“一年忍忍就过去了。”
“不会是因为我借你的口沾了点酒星子，你就一怒之下要和我分道扬镳？”
她冷笑，“放心，你还没这么大的影响力。一早儿来保护你的时候我就打了这个主意。”
这是实话，倒也不是和那个吻没关系，那算个催化剂。他不过吃定了她是他保镖，无论如何吃豆腐都躲不过去，一次比一次过分。既然他要吃豆腐，她便给他一块随便吃的豆腐，吃不死他。
乔什慕从来没有这样烦躁过，那种重要的东西无法掌握的感觉使他徘徊不定，看在别人眼里都当是他欲求不满。他终于找上四海安帮里最腹黑的老三，虽然这厮因为得罪了老大被发配非洲，但乔什慕依然相信他的实力。
老三支得招还没用上，乔什慕就遭人暗杀了。这回可是真的，四面八方都是子弹，他这边人也不少，何况还有坚守岗位最后几天的隋明媚，暂时是没有危险的。可是乔什慕宁愿来颗子弹，当然了不能打在重要部位，流点血意思意思就行了。
他这样想着就偷偷下车了，冒着枪林弹雨吼了一声“明媚小心”，朝她扑过去，想着顺便制造个英雄救美的假象。
其实人明媚杀敌游刃有余，被他一吼，很好，分了心，手臂中弹。被他一扑，连枪都掉了。她恶狠狠骂道，“神经病啊你，还不回车里去。”
虽然现实和理想有差距，但到底到了她身边，乔什慕捡起手枪豪气万丈，“你受伤了，我来保护你。”
“妈的。”她也忍不住爆粗口，“要不是你我能受伤吗？”
乔什慕的枪法是准的，这是唯一可取之处。但重要人物再能打能拼也不能让他上前线，明媚拖着他回到车里，密切关注周围情况。
偏乔什慕不安分，跃跃欲试，“在这样一个重要时刻，我不能躲在车里做缩头乌龟。我必须扛起我应有的责任，为四海安帮贡献一份力量。”
“贡献什么？贡献生命吗？”明媚巴不得一记把他敲昏，好过他喋喋不休，“人就是冲着杀你来的，你倒是下去啊，你一死估计其他人就安全了。”
“我给你包扎一下手臂吧，流了怪多血的。”
当年日本鬼子轰炸上海，倾城之恋造就了白流苏和范柳原。如今这场混战，虽然来得恰到好处，但由于种种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到底没有照着乔什慕心中的剧本发展。他还成了一只拖后腿的羔羊。
他曾经发誓再也不让明媚受伤，当然，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这种承诺大家可以当做放屁。他想，也许这种两天一大战三天一小战的日子才是明媚不喜欢呆在四海安帮的原因。
所以，乔什慕决定，他要变强。
从前不好好学武是怕明媚教会他之后就离开，一直插科打诨能混即混。现在，学武这个概念在乔什慕心中升华，有了一个精神层次的提高，从小我变成了大我。
6
为了欢迎大师姐回归武馆，诸位师兄弟送了她一份大礼。
“师姐，这位来报名学武的弟子我们打算留给你。他出的学费很高哦，师姐回来赚的第一笔钱就抵得上我们一年所得。我们够意思吧？”
望着嬉皮笑脸的乔什慕，明媚的脸上裂开一条细微的缝。
乔什慕在拜师仪式上信誓旦旦，“我一定勤奋刻苦训练，以超越师傅为最终目的。”
这是本年度明媚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
事实上，乔什慕也向大家证明他说了一个笑话。虽然他的精神层次得到了提高，然而在肉体上，他还是那个兼懒和色于一体的五爷。浏览了明媚给他定制的一系列魔鬼训练后，他自我安慰，“既然明媚已经不是我的保镖，大约安全指数提高已不需要我保护。”
所以他每日的训练是这样——
“跑不动，前几天跨栏肌腱拉伤了。我可没说谎，人刘翔都能受伤，我为什么不能受伤？”
“伤了你在家里休息啊，来武馆做什么？”
“我交了学费我当然得来，招式我学不了我可以学心法啊。降龙十八掌的心法有吧，九阴真经的心法有吧，乾坤大挪移的心法有吧。”
他还可以是这样——
“不不不，你理解错误，我没有摸你屁股，喂招这档子事本来就会有一些肢体触碰。”
“我只是摔了一跤，正好跌进了你的怀里，撞到了你的胸。”
明媚又不能像从前一样给他俩巴掌，好歹为人师表，一大帮子人看着，动不动使用暴力，要是传出去谁还敢来武馆学艺？好在武馆也有对付这等花花肠子的办法，一年一度的考试，不合者滚蛋。
乔什慕吧，不能说他合格，也不能说他不合格。
所谓合格，就是能把师傅压倒在地。
乔什慕做到了，明媚制住他的时候，他脖子一歪，亲了她一口。特有准头，一下就亲在了唇上。明媚众目睽睽之下一时慌乱，左脚拌右脚，带着乔什慕一起跌倒。他深深懂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
还是那种特别暧昧的姿势，跟上床似的。
各位评委经过一番讨论，结合他的背景和实力，最终判定乔什慕合格，可以继续留在武馆深造。明媚深感来年责任重大，她一定会不择手段将这家伙扫地出门的。
有些内情她不是不知道，某位爷曾问她，“难道不知道他喜欢你？”
“后来知道了。”
“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等他熬过这段禁欲的日子再看表现。”
“其实我们喜欢看两情相悦的欢乐结局。”
“其实你们是想看两情相悦不能结合的痛苦吧？”
“哈哈哈，明媚姑娘深得我心。”
虽然说乔什慕勉强能算得上痴情男子，啊，仅止于精神上。
但隋明媚心目中的男人可不仅仅只有这样的优点，在她手底下的徒弟，哼哼哼，她会将他调教成模范男人。
不然，她永远不会告诉他，她喜欢他。